2022年12月21日，中央财经大学国防经济与管理研究院的池志培老师做客清华国关新知论坛总第85期——云端系列第26期。本次活动线上进行，由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国际关系学系副教授黄宇兴老师主持。池志培老师结合他和刘建伟老师在《国际政治科学》第四期上共同发表的论文，为广大师生带来了题为“经济制裁结束的政治逻辑”的讲座。

图为池志培老师进行演讲

讲座伊始，池老师阐述了该研究的选题背景。近年来，经济制裁日益成为国际政治博弈最重要的政策工具之一。长期以来,虽然学界对经济制裁的研究不断深化,但对制裁周期中最后一环（制裁的结束）却没有给予足够重视。由此，他提出了以下研究问题：哪些因素影响经济制裁的解除? 这些因素又是如何相互作用塑造制裁走向的?

之后，池老师对既往相关文献进行了回顾。学界对经济制裁的思考和研究由来已久,但大都把关注点放在了制裁的发起和执行环节,对制裁的结束讨论不够充分。目前，直接与此相关的理论文献仅有十余篇。总体而言,既有研究从制裁方和被制裁方的特性以及双方博弈两个方向展开讨论。在这一基础上，池老师指出了既有研究的若干不足。既有研究将制裁延续与制裁结束视为同一问题,但上述两者的政治过程存在差异。延续制裁是对既有制裁的默认,而结束制裁则需要改变既有状态。此外,关于结束制裁的既有研究以形式模型、量化分析为主,强调可量化的若干指标,如政治领导人更迭、观众成本、政治制度得分、经济表现等。既有研究为理解制裁的结束提供了重要的理论视角和实证支持,但在分析因果机制、讨论历时变化以及相关因素互动等方面存在局限,也忽略了许多难以量化的因素（如制裁双方关系的相互构建等）。由此，讨论制裁结束问题并提出理论框架具有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

图为池老师的PPT

随后，池老师就其研究的综合性理论框架进行了重点说明。结合新古典现实主义与海伦·米尔纳的分析框架,他提出了一个包括国际国内两个层面、实力差距与国内政治成本两个变量的理论路径解释制裁的结束。池老师首先对实力概念进行了解释。实力体现在硬实力、制裁双方相互以来的对称性、国际地位和国家对自身地位的认知。在体系层面,制裁双方的实力差距对制裁结束构成约束。同等条件下，实力差距越大，制裁结束的可能性越大。尽管如此，实力因素并不能单独、直接地影响制裁结束。国内政治成本是实力因素发挥作用不可或缺的变量。借鉴米尔纳的研究，国内政治成本可从利益、制度和信息三个维度来测量。

图为池老师的PPT

紧接着，池老师选取了1948年美国对苏联战略禁运、1980年美国对苏联谷物禁运、1979年和1998年美国对巴基斯坦核制裁以及1993年美国对朝鲜核制裁4个案例，通过定性比较的方法检验了理论的解释力。实力差距、国内政治成本均为影响制裁结束问题的重要因素。美国和苏联之间的实力差距较小。由于国内政治成本上的差异，美国对苏联的战略禁运制裁一直延续，而美国对苏联的谷物禁运则很快取消。在两起制裁中，苏联都被塑造成了美国最重大的威胁。美国国内政治过程以及制裁的制度化程度差异等使美国取消相关制裁的政治成本大相径庭。在美国制裁巴基斯坦和朝鲜的案例中，制裁方与被制裁方的实力差距较大。其中,美巴经济和安全关系使得巴基斯坦在美国国内有一定的支持者。与之相比，朝鲜则缺乏通过影响美国国内政治团体塑造美国对朝制裁政策的途经。因此，解除对巴基斯坦和朝鲜的制裁对美国的政治成本截然不同。池老师还补充说明了在国内政治成本相似的情况下，制裁双方实力差距的不同对解除制裁可能性的影响。

最后，池老师对其研究进行了总结。该研究通过考量实力差距和国内政治成本两个因素构建了一个理论框架，较好地解释制裁的结束。对于政策制定者而言，被制裁国应力图通过影响制裁国的国内政治与运作塑造制裁方的政策。

在回答网友提问环节，池老师紧扣讲座主题进行了生动精彩的解答。针对经济制裁程度和类型区分的问题，池老师认为经济制裁程度可以粗略分为部分制裁或全面制裁；根据采取限制性工具的不同可分为贸易制裁、金融制裁、人员禁止入境等不同制裁类型。针对如何区分不同国家制裁特点的问题，池老师认为不同国家具有不同的制裁偏好，在采用单边制裁或多边制裁、关注的政治议题上均有不同体现。针对经济制裁有效性的提问，池老师认为研究者应摆脱既有理论对经济制裁的刻板印象。在评估经济制裁效果时，研究者需对制裁方的目的进行全面的分析和判断。在西方民主国家，经济制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通过较低的成本回应和满足本国民众的诉求，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本国对外政策的可信度。

图为孙学峰老师进行点评

讲座结束后，本次论坛的特邀嘉宾——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孙学峰老师对池老师的讲座进行了精彩点评。孙老师首先感谢池老师为大家带来精彩演讲，并高度肯定该项研究的规范性及重要的现实意义。其次，孙老师结合池老师的研究设计，谈及了学位论文的撰写思路。他强调，到撰写论文过程中，一要厘清研究对象的范围，注意时间和空间等范围的限定；二要重视构建变量的解释机制，可借鉴图表等方式清晰地表达；三要对核心变量进行比较准确的测量。有网友提出经济制裁与全球化关系的问题。对此，孙老师指出，如受制裁国是经济全球化参与度较低的国家，则一国对该国进行的经济制裁与全球化关联性不大。针对本科阶段应如何学习国际关系相关知识的问题，孙老师建议应通过文献综述类文章和优秀教材入手，在掌握较新文献的基础上回溯对经典文献的理解与把握。

清华国关新知论坛创办于2012年12月，主要聚焦于分享国际关系理论创新成果，截至2022年12月已举办了85期。因形势变化，2020年3月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决定搭建线上交流平台——清华国关新知论坛—云端系列，持续关注国际关系理论创新和学术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