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15日，兰州大学中亚研究所、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曾向红老师做客清华国关新知论坛总第87期——云端系列第28期。本次活动在线上进行，由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国际关系学系长聘副教授黄宇兴老师主持。曾向红老师结合他和陈明霞在《国际政治研究》2022年第6期共同发表的论文，为广大师生带来了题为“试论国际关系中的承认困境”的讲座。

图为曾向红老师进行演讲

讲座伊始，曾老师阐述了该研究的选题背景。承认在国际关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获取承认构成国家的重要行为动机。在承认动机的驱使下，遭遇蔑视的行为体将针对蔑视主体开展承认斗争，以争取蔑视主体的承认。虽然国际关系研究领域对国家的承认需求已存在基本共识，对国际社会中的承认斗争现象也有所关注。然而，既有研究普遍缺乏对承认斗争多元化结果的关注与探讨。由此他引申出研究问题是：国家承认斗争的结果是什么？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之后，曾老师对承认研究的前提假定及概念澄清进行了说明。他指出，要探究国际关系中的承认，研究者需首先做出以下假定——与个人类似，国家也有获得承认的需求。依据霍耐特关于“承认”的哲学起源研究、亚历山大·温特关于法治共同体研究和菲利普·内则关于主体间过程的研究，曾老师阐述了在国际政治中承认的对象所涉及的主权、资格与身份三种类型的相关研究。他指出，在当前国际政治背景下，身份承认是最为普遍的国际政治承认现象。因此，他将研究聚焦于关于获得身份承认的“承认斗争”。

随后，曾老师讨论了承认斗争的结果及其发生机制。他发现，在国际社会中，遭遇蔑视的行为体会对蔑视主体开展承认斗争。国际社会的地位结构在根本上限制了相互承认的可能性。因此，承认斗争的结果是行为体始终无法获得承认。由此，曾老师提出了“承认困境”的概念，强调国际社会中缺少相互承认。承认困境的出现与国际社会的地位结构有关。

图为曾老师的PPT

曾老师强调，承认困境本质上是国家行为互动的结果。因此，在考虑国际结构的基础上，研究者也应讨论单元层次的因素对“承认困境”的塑造作用。曾老师研究将这种单元层次的因素界定为“国家身份”，主要表现为是否存在国家“身份的优越感”。国际社会地位结构的等级秩序催生了国家的身份优越感。一国对身份优越感的维护推动了该国对他国的身份蔑视，从而致使他国的承认斗争和承认困境。

图为曾老师的PPT

为检验上述案例，曾老师讨论了哈萨克斯坦与美国之间的承认互动的过程。自苏联解体以来，以独立主权国家身份进入国际社会的哈萨克斯坦，一直以来想成为一个被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国家）所承认的现代文明国家。哈萨克斯坦为此做出了努力。然而，美国官方及公众叙事中充斥着对哈萨克斯坦（现代文明国家）国家身份的蔑视。为此，哈萨克斯坦官方与民众采取了话语抗议的斗争策略向美开展承认斗争，包括外交抗议、形象纠偏及群体抗拒。尽管如此，哈萨克斯坦并未改变美国对其蔑视的情况。这就导致哈萨克斯坦陷入了承认困境。美国与哈萨克斯坦的能力对比以及美国的身份优越感是上述承认困境形成的主要原因。与哈萨克斯坦的处境类似，中国、俄罗斯等国在与美国互动中也面临“承认困境”。解决承认困境在理论和实践上均存在相当难度。

图为曾老师的PPT

最后，曾老师对其研究进行了总结。在国家承认需求的驱动下，国际社会中存在大量的“为承认而进行的斗争”。在一般情况下，国家开展承认斗争的结果是陷入承认困境，而非实现相互承认。遭遇蔑视的行为体为追求承认而开展斗争，但却难以获得平等的承认。对于遭受蔑视的行为体而言，为实现承认，它可以选择顺从或反抗。顺从强化了蔑视者的地位，造成了蔑视的延续；而反抗则将是否给予承认的主导权交给了蔑视者，使得被蔑视的国家依旧摆脱不了再次遭到蔑视的命运。对于陷入承认困境的行为体而言，除非重建新的秩序，否则承认困境将很难解决。

在回答网友提问环节，曾老师紧扣讲座主题进行了生动精彩的解答。针关于西方国家对中国的认知，曾老师认为，西方国家对中国的观念基于其权力地位优势和身份优越感。中国国力的提升不会完全解决承认困境。针对承认困境的本质是否是权力斗争的问题，曾老师表示承认困境和权力斗争关系比较紧密。研究者需根据具体情境讨论身份和权力的相对重要性。关于“本体安全”能否作为理解承认困境的微观基础，曾老师指出，本体安全的核心概念是“自我认知”，而“承认困境”的核心概念是“他者承认”。研究者应使用不同概念，分别讨论上述两个问题。针对在研究过程中培养“问题意识”的路径，曾老师强调，研究者可尝试从“事实反常”和“理论反常”两个路径切入。

图为孙学峰老师进行点评

讲座结束后，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孙学峰老师对曾老师的讲座进行了精彩点评。孙老师感谢曾老师为大家带来精彩演讲，高度肯定曾老师在该研究中付出的扎实努力及重要的现实意义。孙老师还就硕士生和博士生应如何开展研究衔接、单案例研究应如何提高论证的可靠性等问题进行了分享。

清华国关新知论坛创办于2012年12月，主要聚焦于分享国际关系理论创新成果，截至2023年3月已举办了87期。因形势变化，2020年3月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决定搭建线上交流平台——清华国关新知论坛—云端系列，持续关注国际关系理论创新和学术前沿。